高州城内有三塔———文光塔、艮塔、宝光塔。文光在东,艮塔居北,宝光位西,三塔鼎足,位置近乎等边三角形,将高州城围抱其中,更奇妙的是,建于不同时期的三塔,顶端却处于同一海拔高度上!据高州市博物馆馆长陈冬青介绍,当初倡建三塔寄托了当时人们美好的愿望,建文光塔是为了振兴高州文风,建艮塔是为了镇住高州龙脉,建宝光塔则是为了镇水聚财。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,不可否认的是,高州三塔已成为高州城数百年来历史变迁的见证者,其自身无疑也是一笔丰厚的文化遗产。

建筑独特的古浮图

文光塔位于东山镇头领,爬过一段弯弯绕绕的陡坡,一片平地令人眼前豁然开朗,平地正中间,一座七层高的砖塔犹如奇峰突起,戟指蓝天。

“你们看这塔的形状像不像一支笔?高州当地人又称它文笔塔。”循着陈冬青馆长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此塔有如一支笔杆耸立于天地之间,细细的塔尖恰似笔锋,直指天空,无尽的苍穹就是平展铺开的白纸,等着这支笔杆书写丹青。“在文光塔的东南方向是高州的笔架山,再加上墨砚塘,文房三宝就齐全了,相传高州读书人多出秀才就是因为拥有这文房三宝。”陈馆长笑着说道。

这座建于嘉庆二十一年的古塔,历经170多年的风雨洗刷,最初的姿颜纵然已不复见,但那屹立百年的姿态,就是对高州历史笔耕不辍的书写,也是对文化孜孜不倦追求的一种诉说。

艮塔因八卦位置而命名

离开文光塔,驱车北行,来到高州市区北边的东门岭,艮塔便位于东门岭上。据陈馆长介绍,艮塔建于清道光年间,因坐落于风水地理学八卦中的艮位而得其名。

对古塔颇有研究的陈馆长告诉笔者,一般塔的层数都为单层,以7层或9层为多,艮塔却仅有6层且为实心,实在奇特。笔者细细观察,塔高果然仅有6层,塔身全部用青砖砌筑,仿木结构,用菱角牙砖出檐。西侧面一道高而窄的拱门嵌于塔身,然而却空有门形而不能穿越,原来是一道假门。整座塔除了这一道假门之外再无门窗,据说塔内尽用泥沙夯填,人们无法内进。听过实心一说,眼前的艮塔果然给人一种沉着厚重的感觉。陈馆长猜测,艮塔既是为镇龙脉而建,修为实心大概也是为了能更好地镇住龙脉吧。

不管风水堪舆一说是真是假,文光塔的笔杆造型和艮塔的实心构造使其区别于其他古塔,在建筑上别具一格,而这两座古塔几百年来也一任风雨,默默镇守着高州古城。

百年古塔焕新颜

参观过文光塔和艮塔,笔者不禁想象高州三塔中历史最久远的宝光塔应是怎样古朴,陈馆长称其已是400多岁的高龄,于明代万历年间在鉴江河畔筑起,总高65.8米,是广东第一高塔。当笔者抵达鉴江河畔,意外发现三塔中年岁最长的宝光塔样貌竟最为“年轻”。朱漆白墙,光鲜崭新,陈馆长解释:这是因为宝光塔经多次修葺,自然古塔焕新颜。

宝光塔是八角九层仿阁楼式砖塔,绕塔走上一圈,发现塔基的每一面都镶有花岗岩浮雕,双凤朝阳、双龙戏珠、鹏程万里、鱼跃龙门、云鹤翱翔……这些民间吉祥图案虽历几百年风雨侵蚀,仍清晰可辨,栩栩如生。在塔身一侧,笔者发现一座一尺多宽的阶梯螺旋盘升而上,原来塔内建有螺旋形砖级,沿着阶梯,可以逐层攀登直到塔顶。据说塔腔内每层都有佛像,千姿百态,形象逼真,宝光塔故此又称“佛塔”。

从塔内退出来,塔旁一棵枝繁叶茂的龙眼树下几位老人正围坐着说笑,笔者不禁上前与他们攀谈起来。老人们向笔者讲述了一个关于宝光塔的传奇。据说当年修塔共有100名工匠,却只有99人吃饭,人们传说那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仙。仙人神助一说自然只是人们的美好想象,筑起眼前这气势挺拔的宝光塔的,还是智慧勤劳的高州人民。

站在塔前往右远眺,连绵起伏的群山在冬季蓊郁依然,左边一条鉴江缓缓而过,如斯美景让人忽而烦恼尽抛,心中只剩一片祥和安宁。

高州城在三塔的围抱中安然度过了几百年时光,昔日的高粱古郡今日也成了繁华现代的高州市区。坐在驶出高州的车上,笔者在一片车水马龙的繁华中,还是感觉到了这座小城古朴安然的一面,这或许也是由于三座古塔的缘故吧?